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訪 安雅仁教授

一、請問您當時為什麼要來ICLP學習?

第一次來ICLP是我研究所博士班的第一年。其實那個時候,我以為我要在大陸做研究,因為我幾年前在南京住了一年,我以為我會繼續在那邊做研究。我只來ICLP一個夏天吧?後來覺得臺灣太棒了,太好玩,太有趣了!於是我就改變了我的研究方向。然後過了大概兩年,我就回來學習了一整年。那個時候我是人類學系的研究生,我計畫要在臺北做我的田野調查,所以一定要先提高我的中文能力,臺語也需要,可是臺語很難,很難提高。

二、您能不能說說當時學習的情況?

當時學習的情況不是說有壓力,可是我覺得我這輩子大概從來沒有那麼認真過,每天下課,就非常乖地回家做功課。可是我覺得好玩,非常樂意這樣做,因為我能感受到自己每天都有一點進步,尤其是因為住在臺北,所以出門的時候就會發現今天可以跟人家討論的、說的話比昨天還多,這是非常棒的感覺。

三、你能不能說在ICLP學習的經驗有跟你後來的事業發展有甚麼關係?

我後來就繼續在臺北做田野調查。這個所謂的田野調查有點好玩,因為我的兩個田野調查的對象之一是萬華區的一個小社區,另外一個是臺北市政府的都市發展局,然後我根據這兩個研究對象的調查寫了我的博士論文。如果我沒上過ICLP的中文課,肯定無法進行那個研究,因為我一天到晚需要跟我的研究對象說話、討論,然後聽聽他們的意見,全部我都得了解,所以跟使用中文有很密切的關係。我回國以後,就轉變方向去讀法律學院了,現在是法律系的教授。現在我的計畫,是再回臺灣來進行一個新的研究主題,也是跟臺灣政府有關的。

四、當時您博士論文的題目跟什麼有關?

是跟臺灣民族文化有關的。在研究過程中,我就是要分析兩個研究對象,看看他們怎麼樣去說明他們的要求,怎麼互相溝通?我覺得跟美國對民族、對政治常有的假設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,藉此讓讀者看到、感受到原來民族的習慣跟結構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方式。

五、我很好奇從人類學轉到法學領域的轉變,能否說一說現在新的計畫?

我覺得法學領域其實包括很多政治的問題,因為政府就是制定法律的人,也算是政治人物,所以兩者會有很密切的關係。我想要在臺灣進行的研究,也跟我在美國的研究計畫有關係,因為我對於美國的行政部門特別有興趣,所以我在美國的計畫方向,是觀察行政部門在實行一個法令的時候,怎麼樣去執行?也就是怎麼把法令的語言轉換成一個行政命令的問題。因為我有人類學的背景,所以對我來說,有趣的地方是那些人的直觀,他們怎麼樣去了解自己所做的事情。我經常研究這樣的問題,譬如民眾想要批評那些執行者,批評政府、政治官員什麼的,可是我認為其實政治官員也是民眾,也是老百姓的一部分,所以我想從比較一般的角度來看待他們。
目前我還不太清楚要怎麼在臺灣進行研究,因為臺灣的政治結構或許有些跟我們一樣,可是有很多不同之處。你們的行政結構是從德國的法律架構來的,並不是美國的,所以雖然要研究同樣的主題,都跟行政部門的法令有關係,但因為結構有一點不一樣,我還不太確定具體要怎麼做。這也是我這一次回臺灣的原因之一,是要繼續加深我對這個部分的了解。

六、你現在的研究跟過去做的研究有關係嗎?

有關係。我的興趣一直以來其實都是針對同樣的重心進行研究,可是角度和主要的對象不太一樣。

七、你能不能說一說當時在這邊最懷念的事情是甚麼?

我很懷念當時的朋友。那個時候我交了一些朋友,連老師當中也有朋友,然後外面的朋友也有!可是我覺得我最懷念的,就是臺北非常活潑的生活方式。我覺得臺北人非常親切,很容易接近,所以雖然你的中文能力不是很好,說話說得不清楚,也說得很慢,可是很多人都很有耐心地聽一聽你所說的話,然後幫你翻譯成中文;這樣一來,我的中文就一直進步了。在臺灣,又有讓語言進步的機會,又有交朋友的機會,真的很棒!而且讓我最高興的,是我與當時所交的朋友的真摯友情。雖然我回美國去以後,經歷過寫不出論文、上法律學院和生小孩等事,因此幾年沒回臺灣,也不常跟他們聯絡;可是我這一次回來給一些人寫信或打電話時,好像這幾年都不存在似的,他們對我還是一樣親切。當時的臺灣朋友直到現在都把我當作好朋友,令我十分感動。

八、你還跟當時ICLP的同學保持聯絡嗎?

其實當時跟我較熟的同學很少,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我真的儘量不花時間跟同學來往。主要的原因,是我覺得像我一樣中文能力不夠好的人,大概不會對我的中文有很大的幫助吧?所以我儘量找學校以外的朋友,因此就沒有經常跟當時的同學聯絡。但如果我現在碰到一個上過ICLP的人,我會覺得我們有一層特別的關係,而且我會假設他的中文說得滿好的。

訪問者:范美媛
類型:錄影訪問
地點:臺大文學院國際華語研習所
時間:2015年12月14日
整理:林秋芳、馮文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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